作者 | 野鸟
木心说:“不知原谅什么,诚觉世事尽可原谅”。
这些天读完木心的《我纷纷的情欲》,一本诗集,多首。木心的诗自由、飘逸、灵动,富有深意,涵盖宇宙观、世界观、生命观。
不止木心的诗,他的作品,你去读,都有这种宏伟视角,他是为生命的根本问题写的。
有人说,如果你不读书,其实也可以生活得简单快乐,也不错。而如果你读了一些书,可能就会有很多困惑,甚至纠结,甚至抑郁。
但如果你继续读,读了大量书以后,可能就是另外一番境界,看到的将是极其美妙如仙境一般的景色。
我以为,第三重境界,就是你知道生命、世界、宇宙所涉及问题的根本之道。
从此,你看生活、看世界、看宇宙,眼光是高远的目光,无论人生遇到什么问题,你都有答案,能让自己“自恰”地活下去,感到松快。
我从小没怎么耽于读书,随波逐流至社会,那时候我活得简单,但并不快乐。后来,我读书,读书让我有些许心理慰藉,读了几年,还是快乐不起来,该有的问题还是有。
去年,我从陈丹青的一段视频接触到木心,读完他厚厚两本《文学回忆录》,一股清泉流经我周身血脉,心灵仿佛受到洗礼。从此,一发不可收拾,读木心,读到现在。
于我而言,我不知道第三重境界是否已经来临,但我以为很有那种感觉,带给我那种感觉的就是木心。
木心给我带来最大的震撼性的文字就是这本诗集中的一句:“不知原谅什么,诚觉世事尽可原谅。”
木心让我知道:人生最重要的不是相信,而是接受。
这句话让我不再纠结生活中的种种困惑,让我专注于生活,我的生活也因此徐徐展开。
生于那个特殊年代,木心一生被三次逮捕入狱,入狱前,他写的本书被销毁殆尽,在狱中被狱警折断三根手指。
即使如此,他还是坚持在狱中写作,只要有纸和笔,就有了他的艺术。
通过写作,木心一个字一个字把自己救出来,他写的文字没有一句抱怨社会的不公,都是对艺术和人生的思考。
他说:“一个人大大方方从悲哀中走出来,就是艺术家。”
上天给他的苦难,他接受了,什么苦难在他这里都接受,到最后仍然风度翩翩。
在劳场,白天劳作,晚上洗漱干净,换上整洁的衣装,摇身一变,依旧神采奕奕。
木心,是真正的精神贵族。
他又说:“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。”
当我们生活中不知如何是好时,他说“这才是生命,这就是生命啊”,接受就好。
人为什么会死啊?想不通,接受下来。为什么我那样待他,他却恩将仇报?想不通,接受下来。为什么我那么努力,却没有得到回报?想不通,接受下来。为什么人不能飞?想不通,接受下来……
当你有任何问题想不通解决不了时,把它们接受下来,不妄想永久解决方案,不妄想长生不老,不纠结,不拧巴。
木心在这本诗集中有一首《巴黎俯瞰》:“许多人打着伞,在大雨中,行走的人,我们实在,还没有什么,值得自夸。”
我记得,几年前读吴军的书,他提到,人类要知道自己有极限,是有天花板的,不是无所不能的。但人类总是相信“人定胜天”,这会让人类走向偏执的境地。
在大自然面前,人类算什么,人类只有接受自己的界限,才能在界限之内发挥自己的力量,否则就会碰壁。
如果你一直在花时间碰壁,你就没有时间真正地生活。
接受下来,然后干嘛呢?
投入生活,不断生活,生活生活……
他又说:“伟大的艺术家是飞鸟、天鹅、老鹰,不看指南,飞就是,飞到死。”
如果飞鸟停下来思考不必要的人生问题,将会跌落下来。
我们也是,不必要的人生问题,我们接受,展翅,做生活中的艺术家,不停展翅,生活就是,“飞”到死。
来看木心这本诗集开篇《我纷纷的情欲》:“尤其静夜,我的情欲大,纷纷飘下,缀满树枝窗棂,唇窝,胸埠,股壑,平原远山,路和路,都覆盖着我的情欲。
因为第二天,又纷纷飘下,更静,更大,我的情欲。”
在这首诗中,“情欲”当然不是指男女之情,我理解是生命的“情欲”,是一种生而为人要像春夏之花那样怒放的蠢蠢欲动的浓烈情感。
意思仿佛是说:“天啊,这么美好的生命,怎么能辜负呢,要爱呀,热烈地爱呀”。
木心说:“生活最好的状态是冷冷清清的风风火火。”
意思是,接受生命的孤独和冷冷清清,生出对生活的热爱和风风火火,就是最好的生活。
有人评价木心,说他是一个精神上可以封神的中国人。
我以为,他就是精神之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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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| 野鸟
主编 | 晓慧
排版 | 欣悦
图片 | 来源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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